□ 林元跃
那些年逛自流井灯杆坝鸟市,聆听“罗大孃——蜂窝煤”或“二哥你好——”的八哥学语,观看八哥、鹦鹉、画眉、黄鹂、金丝雀及其琳琅满目的笼具和美丽羽色,很是惬意。
爱上八哥,是从我的笼中八哥走失起。有诗《失鸟》为证“其实蓝天是用翅羽写成的/你每天在笼中念咒语或诵经/抑或骄傲的舞者/金黄舞鞋在灵巧的树枝上旋转/独享没有喝采的晨昏/矫健的体操是你的必修课/上下翻滚黑色的火苗把一团焦墨浸染在宣纸上/那些绿紫藤失去了你的矜持和哲理/鸟语在思维的树上期许/我一直坚信失而复得的守望”。我把失去的不安,放置在生态中,希望这份情缘不断。使我更加喜欢八哥的,是自贡著名画家刘克刚的《紫藤八哥》,他一生专攻八哥花鸟,焦墨八哥灵动老辣的各种姿态,博得无数人的热捧。
关于人鸟情缘在游历中复活又让我进入痴迷状,是在穿越西蜀金牛道五丁开山的蜀道起点绵阳梓潼县七曲山,其山下有西河绕城,那一年夏天经过城中有我听见一条街的鸟叫,叽叽喳喳,真是出奇的一座鸟城,久而久之树叶几乎被鸟啄光了,以至有好多爱鸟人在阳台、在房顶或露台撒着米饭,让它们呼朋引伴来觅食,看来这爱鸟不止是画家。鸟们以人为邻,常常在树上耳濡目染一街人语会说“收废品——”“林爸爸,接电话了”。
十几年后,我经过林荫蔽天的绵阳文昌中路,东十字以下几百米,鸟鸣一直从下午6点持续到晚上8点多,数以万计,跳跃在茂密的二三楼多高的黄葛树上,如果你要数,数到天明也数不清。八哥在此也早有所闻,其时我正看见四面屋檐高处不约而同飞来的墨黑的英姿。那叫声不是引吭高歌而是低吟。面对鸟街叫声嘈嘈杂杂稀稀拉拉后,你以为它们会飞走了,其实它们知道黑夜里的风风雨雨,只能依恋这片静谧,拼多多式地挤在树上,习惯街灯熠熠车水马龙,紧挨着与绿叶浑然一体成为鸟街。
这条街区的清洁工叫它们“拐拐”,而不厌其烦地打扫鸟粪;我无法考证赐名的风俗含义,恍惚间悟出“拐拐”之说一定是从叫声来的。良好的生态环境,还有爱鸟之人、清洁工悉心护理,这是多么美好的城市。清洁工说“这些‘拐拐’一年四季都在这条街,冬天要在五六点才慢慢醒来离开,随着季节变化而推迟。离七曲山和城北密林几里,离西河一衣带水的翠峦最近。飞去风雨无阻,各自皈依,居然没有在树上垒窝”。那一早我于她说的时间去,走了三百多步才听得清脆的几声“领唱”引起一树短暂的鸣啭,如此间隔几分,此起彼伏,比之入夜时的纷扰嘈杂艺术多了,颇有荣誉市民的风范。在那潮水般的嘈杂声里,由飞翔到栖息再到飞翔,鸟街是美丽中国生态系统进化的见证。
我不得不以司马相如游学过的西河旁长卿山的名义写下《鸟街赋》。乐莫乐兮,一道生态文明靓丽风景线在沉吟着文旅诗意的词章丽句,自由飞翔栖息安居;我将在焦墨八哥与鸟街、鸟人的情感逻辑联系中找到对比联想,生态是创造出来的,良好的生态环境是人生遇见的惊艳,鸟街以它的温柔包容自然的静谧姿态,让我似乎听到这些可爱的“拐拐”传达出文脉激荡山水间的河长制、节能减排等绿化、美化环保措施,绿色发展宣传普及深入人心。
从蜀南到西蜀的三个时空跨越中鸣啭……名曰鸟街从一个街区一座城到很多街区很多座城……生态美正融入我们安居乐业的城市之中。
编辑:马莉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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