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 孔繁强
现在过年的印象不深,但小时候的年大都记忆犹新。
“红萝卜蜜蜜甜,看斗看斗要过年,过年又好耍,荷包装苕杆,筷子拈嘎嘎”。小时的童谣,折射悠悠的岁月年。
记忆中,过年前的两个月左右就开始吃红萝卜,长条、微甜、量大。这个时候我便知道距过年不远了。母亲也开始准备“年货”。红苕杆是我们最常用、最廉价、最可口的年货。先把红苕煮熟、冷过心,然后用刀切成三四厘米长的条形状,摊放在较疏的竹篾筛里。只要不下雨,每天都端到院坝空旷的地方晾晒。约10天半月,苕杆水分蒸发后形成软柔不折状。接下来,便用一口大的铁锅盛小半锅细砂,用柴火烧得滚烫后,把苕杆倒入细砂中,不停地用锅铲翻炒细砂、苕杆,滚烫细砂的热能把苕杆烤干,直至烤焦。然后把烤焦的苕杆和细砂铲进篾筛里,细砂沥回铁锅,继续炒下一轮苕杆,烤焦的苕杆留在篾筛,让其冷却后,黄、香、甜、脆的红苕杆便做成了。为了防止苕杆回潮,母亲便用石灰垫在瓷罐最底层,用纸盖上,苕杆放在纸上存放。过年前几天,母亲便会把红苕杆分发给我们。年就一步一步临近了。
大年三十的团年饭是我们最期盼的。这天中午,粑粑肉、猪烧白、糯米饭、个子鲤鱼,这些过年标配的美食佳肴让我狼吞虎咽。小时候不知饱足,想想过年这几天吃了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到,已吃饱了的我们还不肯下桌,吃来撑起便是常有的事。这一天是我们最期待、最盼望的一天。我们尽情地玩耍、尽情享受着年带给我们的快乐。这种快乐绵绵无期的留在了我们的心里。
正月初一,是农历新年的开始。为图一年的吉利、平安、团圆,这一天老年人很是讲究,孩子们一定要穿崭新的衣服,讲祝福的话,吃吉利的汤圆。年三十晚上,母亲就会把崭新的衣服放在我们的枕头旁边,再三叮嘱我们初一早上起来不能乱翻衣服,不要说鬼啊神啊之类的话。我们一般都会乖乖的听话。据说有个笑话:一个小孩正月初一早上起来,为了表明他没有乱讲话,便对他妈妈说:妈,我早上起来没有说鬼哈。把他妈妈搞得哭笑不得。这个笑话也让我们深深地记住了,正月初一早上起来是不能乱说的,以讨个吉利。
初一早上起来除了穿新衣服外,枕头下面的压岁钱是必不可少的。不管多少,母亲都会在我们大年三十晚上睡着后,悄悄地把压岁钱放在我们的枕头下面。早上起来伸手一摸,一定是一元或两元的崭新压岁钱。
初一早上的早餐一定是汤圆,代表一家人的团聚和新的一年的圆满,并且个数也很讲究。10个或12个是最常见的,10个代表新的一年十全十美,12个代表一年12个月,月月平安。不管怎样,吃汤圆肯定是双数,代表好事成双。
岁月不居,时节如流。旧的年味越来越远,但母亲忙碌的身影和年的记忆却依旧如新。
编辑:范秦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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