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解放军画报社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30周年献礼编辑的《光荣的卅年1927-1957》大型画册上,我第一次得到了关于这幅照片历史真相的权威证实: “1930年7、8月间,红军第三军团曾一度攻克长沙。这是8月1日在长沙举行10万余人庆祝大会的 情形”。
红军第三军团攻克长沙,是中国工农红军在10年土地革命战争中一度攻占的唯一省城。关于这场胜利的意义和评价,随着历史的延续,在不同的阶段,不同人物有不同的观点。向忠发 在1930年7月30日的中共中央委员会机关报《红旗》上发表题为《庆祝红军占领长沙》的文章中说:“占领长沙的意义是非常伟大的……。已经首先在湖南一省内推翻了国民党的统治,已经将夺取武汉与成立全国苏维埃政府的任务,提到了中国革命民众面前,成为今天的第一个议事日程。”李立三在1930年8月6日中央行动委员会上所作的关于《目前政治形势与党在准备武装暴动中的任务》中说:“世界资本主义……显然表示要急剧走向崩溃与死亡”,统治中国的军阀制度迅速崩溃,“这一次长沙事变,便是一个显然的例证”,“在红军占领长沙之后,广大工农群众要求暴动在各处都表现出非常迫切,因此,准备武装暴动在今天的意义,甚至于比七月三十日的政治决议案中还要更有直接的意义”。毛泽东在1936年与美国记者埃德加·斯诺谈话时讲到:“如果第一次的占领长沙只是一种暂时的行动,不想固守这个城市,并在那里建立政权的话,那么,它的效果也是可以认为是有益的,因为这对全国革命运动所产生的反响是非常大的。企图把长沙当做一种根据地,而不在后面巩固苏维埃政权,这在战略上和战术上都是错误的。”(转引自《西行漫 记》)朱德在党的七大报告中,对长沙事件有过这样的评述:“长沙战役作为一个战役袭击是对的,作为攻取长沙,夺取武汉,影响全国暴动,则正是立三路线的代表作品。”(1945年《朱总 司令在七大建军报告》)
这场战役的总指挥、红3军团总指挥彭德怀,在后来被“专案审查”时写的材料中写道:“此役(长沙战役),三天打四仗,行程一百四、五十里,经过待伏战、进攻战、阵地战,我八千人打败三万有余之优势敌军,这在军事史上是不多的。英勇顽强是中国工农红军和以后人民解放军的共同特点……。实际占领长沙11天(注:7月26日至8月5日),11天中做了大量工作: 28日午正即开了常委会,决定邓萍为市警备司令,并出了布告;出版了省苏维埃日报;“八一”召开了十多万人的群众大会,成立了省临时苏维埃政府、临时总工会;广泛宣传了“六大”的十大纲领;动员城市贫民和郊区农民及俘虏兵参加红军,扩大红军约七、八千人;筹款40万银洋,解决了红军被服、医药困难;缴获大批枪炮弹药和军用电台,武装了红军主力和地方红军;没收了帝国主义和地方豪绅财产分发给贫苦人民;处决了一批反革命分子,放出了几千政治犯。这些胜利在当时是很大的,否认这些胜利是不符合事实的。但胜利并不能掩盖立三路线的错误,挽救不了立三路线的失败。这一局部的胜利也补偿不了立三路线在全国其他方面的损失,特别白区地方工作的损失。由于红3军团攻占长沙的胜利,对立三路线,也起了支援作用。” (《彭德怀自述》人民出 版社1981年3月,非卖品)
1993年出版的《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军史》“红3军团成立。进攻长沙”一节所做的总结是:1 930年6月,“红3军团成立后,按照中共中央,中央军委关于切断武昌至长沙铁路的命令,发动攻势作战,攻占通山、崇阳、岳阳等县城,切断了武长铁路。在作战过程中,红3军团抓住长沙敌军力量薄弱的有利时机,在平江、浏阳地区数十万工农群众支援下,攻占湖南省会长沙,沉重打击了国民党的反动统治,扩大了共产党和红军的政治影响,震惊了国内外。这是红军在10年土地 革命战争中一度攻占的唯一省城。但在当时敌强我弱的形势下,长期占据长沙是不可能的。当何健集中兵力反扑时,红3军团及时撤出长沙,向平江地区转移。”
红3军团攻占长沙,已经过去92年了。这场战役,随着成熟了的百年大党对自身历史的回顾与总结,越发显出它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所产生的政治影响的重大意义。这张1930年8月1日红3军团“在长沙举行10万余人庆祝大会的情形”照片的画外正面,一定是大会主席台。台上一定有红3军团总指挥彭德怀、政治委员滕代远;一定还有参谋长邓萍。几天前,军团前委会已决定邓萍为长沙市警备司令。这也是中国工农红军历史上第一个省会城市的红军警备司令。
在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军史编审委员会编印的《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人物志》里,我找 到了邓萍条目:
“邓萍(1908-1935)曾用名邓虚谷,四川富顺(今自贡市)人。1926年考入黄埔军官学校武汉分校学习。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。1927年转入中国共产党。曾任国民革命军湖南独 立第五师第一团书记和副官,中共第一团委员会书记。1928年7月参加领导平江起义,后任红5军军委代理书记、红5军参谋长兼随营学校校长,协助彭德怀、滕代远指挥红5军,转战湘、鄂、 赣、粤4省边界地区,创建了湘鄂赣、湘赣苏区。1930年后,历任红3军团参谋长兼随营学校校长,红5军军长,红一方面军西路军参谋长,东方军参谋长,红军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副政治委员兼教育长等职。参加了中央苏区历次反围剿斗争和东方军入闽作战。1934年10月参加长征。193 5年2月27日,在贵州遵义老鸦山被流弹击中牺牲。”(《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人物志》,解放军出版社,1995年)
这是对邓萍历史的最权威的定论。 (2022年2月24日晨于䆲斋)
又记:搁笔,即驱车前往李白河畔的窝棚冲。这里是邓萍故居原址。站在一条施工便道高处,只见山川形势周正。远看,青龙白虎,茂林修竹,气象高远;走近,小道林荫,拾级稳当,基础坚实。
在中国共产党百年历史上,有一段濒临覆灭的最艰难时期。邓萍把自己的全部革命生涯,都定格在了那段最黑暗的时刻。他就是从这里走向大革命洪流中去的。
这个月的27日,是邓萍牺牲87周年的日子。肃立在他的塑像前仰望天穹,我看见了闪耀在中国革命濒临覆灭最黑暗时刻的那颗将星。
作者简介|陈星生,自贡市人。受聘过自贡市盐业历史专家库成员、自贡市城市科学研究会副理事长。
编辑:张驰
责任编辑:陈翠
编审:喻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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