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蒋涌
陈茂君的新作《自贡民俗风情》,是一部独出心裁的有趣文本,它有别于时下书写族流行、流俗的“才情笔”。作者从文资历有些资深,不仅散文和微型小说的实力令人刮目相看,一册《如风集》读者嘉许不绝,并且他担任过自贡日报社副刊部主任,为数不少的“后起之秀”视他为“追光”“追梦”的“文学偶像”,纷纷手捧新出炉的“得意文字”兴冲冲又羞涩涩地“登门讨教”。陈茂君因材施教、不厌其烦地“诲人不倦”,若逢高足则不吝才思地倾囊传授。“陈老师”的名号满市叫响,这位老师时不时颇有成就感地语及“某某某是我的学生”。
一个长期栽桃育李坐等“作家”的人,好比真有钱、真有才的人已不需要借助金锭和文章来佐证一番。陈茂君眼观世风异变,洞悉因时下“文学”门槛太低,旁门太多,路数太野,令人黯然神伤地出现泛化、劣化的供大于求,难以自拔于同题化、同质化;认识到手执的一管“金笔”有必要伴随时代演进顺时应变,推陈出新,间或是转身寻觅新径。是的,大量低维的困扰,只有升维才可不攻自破,自然消失。在宇宙群星闪烁的穹空下审视,文学是文化的子项,文化是文明的子项,一哄而上地投热机,何如独步蹊径地钻冷门?于是,他觉得没必要参与“千军万马挤独木桥”的“文字款款”的应景游戏,此类文笔、文章已事与愿违地“贵”转“贱”,不仅捉襟见肘,并且来路可疑,清浊混淆,鱼目掩珠,何不抽身转向去找一条无须担忧人挤人的自择途径?于是,他凭籍家学熏陶与博采多思,追随全市屈指可数的雅人异士整理原本属于“国故”的“盐文化”,侧重研究令满城“吃货”艳羡得馋涎欲滴的菜系、菜谱。待到修炼成一方研习“吃喝玩乐”的“大牌”与“大家”,他便居家静候有穿城越村、游街钻巷,访遍苍蝇店、吃尽天下菜的饱和历练的“五香名嘴”登门切磋。不经意就高抬了身价,晋级为“食府论菜”的“筷子热点”的宴席主席兼主讲,结交出手不凡的名厨,网罗进口不俗的吃货,享受着无以计数的宾馆、餐厅店主们尊奉“师爷”的津津乐道,上请下迎,活脱是一个出入“快活林酒家”的“成功人士”,令饱受拿捏文藻、创制诗句之苦的“郊肥岛瘦”族的“苦吟派”“苦行僧”,个个艳羡得眼球出眶,垂涎三尺。
陈茂君会做人,会来事,会过日子,是善待自我并成就自我的早悟者、先行者、受益者。他工作兼休闲,事业搭副业,任凭四季轮回寒暑交替,周而复始阳开日落,笑容可掬地逍遥于茶肆酒店品茗、品酒、品菜,一副不温不火、不急不徐地摇着鹅毛扇的十足派头,时不时还充当全程解说的美食导游。是啊,简直没办法,人以稀为贵,物以稀为贵,文以稀为贵,一拨一浪一哄而上的群体舞,居然败给特立独行的舌尖舞。耍笔杆不如耍筷子,动手不如动嘴,词句不如锅勺,大路货败给紧缺货,表面上是关乎时也,运也,甚至令不服者大动肝火,乃至骂骂咧咧,视之为不平事、不平等,实质上胜算取决于各人或个人的立足高低、视野宽窄、判识强弱。古往今来真有本事者,常立“不败之地”,善用“不战而屈人之兵”。
陈茂君的新作《自贡民俗风情》,是他继《自贡盐帮菜经典菜谱》之后又一部可以活学活用的工具书。一本是临阵磨枪的游戏兵法,一本是热炒热卖的厨房兵法,二者讲做菜与游戏的有必要遵从的规矩、打路和付诸行动的事序与技巧。
《自贡盐帮菜经典菜谱》由陈茂君、陈礼德编著。陈茂君是主谋、主笔,陈礼德是扬名厨艺界的特级厨师,兼同谋和高级考评员双重使命;陈茂君会品菜,陈礼德会做菜,他们有珠联璧合的配合默契,双双合谋推介的菜谱经灶台实践和口舌检验,皆属川菜的真品与精品,爽口开胃,名不虚传。自贡市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陈星生在书序中赞许有加:“作者陈茂君是个科班出身的文化人,他编著的菜谱,在一般菜谱的基础上多了‘解读’,增加了文化含量,这也算一种创新吧。作者的‘解读’,不是节外生枝,而是锦上添花,非常有趣,又与菜品紧密结合,增加了菜谱的张力。”陈星生特别提示:“一本别样‘菜谱’,值得一读,不管你是专业厨师、餐饮业管理者、厨艺爱好者,还是饮食文化爱好者、地方文化爱好者。”以菜谱扬名,陈茂君在盐都先行一步,棋高一着。
《自贡民俗风情》一书,则是陈茂君怀抱一颗本色未改的赤子之心,奉献出的一部念旧恋乡的真情之作,有“四位一体”的布局:第一辑“游戏风俗”,第二辑“节令风俗”,第三辑“婚丧风俗”,第四辑“其他风俗”,其间“游戏风俗”为“重中之重”。世界中餐业联合会川菜委员会联席主席、中国烹饪大师徐伯春在书序中感触良多:“在《自贡民俗风情》中,茂君先生记录、描写了自己玩过的掸(chàn)陀螺、打弹弓、拍烟盒、斗鸡、滚铁环、藏猫儿等几十种游戏,我读着读着,仿佛也就回到了儿时的幸福时光。”对此书,徐伯春格外青睐:“目前,准确、生动写出自贡民俗风情,且具有知识性、趣味性、可读性、文学性的作品不多。所以,茂君先生《自贡民俗风情》一书的出版,难能可贵。为此,我衷心感谢茂君先生为地方文化事业做出的独特贡献!”
陈茂君在“前言”中阐明了自己的创作意图:“由于历史悠久、社会变迁,许多传统节日的活动内容或仪式都有些程式化、同质化了,甚至还有一些已经渐行渐远,乃至消亡了;儿童游戏由于缺乏相应的环境,也大多数消亡或正在消亡;婚嫁、丧葬观念、习俗越来越多元;‘其他风俗’篇中的一些风俗也逐渐在消失。所以,本书只是笔者以自己的经历、感悟,加之对相关材料的掌握,来叙述这些自贡地区民俗活动的礼仪、内容,描绘这些民俗活动的‘风情’。”末了,陈茂君自我激励与期许:“我想,本书对这种研究、整理、继承、创新、发展,增强对中华优秀文化传统的认同感和自豪感,对‘形成新的节日风俗’会有所帮助。或许,会有人在这本书的基础上,开发出新的文创产品来,丰富我们的传统节日文化内涵。”
读过《自贡民俗风情》一书,我深感作者童心未泯,他那透过岁月风烟回望孩提时代的一双眼睛,噙满欲零热泪,分不清它是喜泪还是悲泪。作者笔述的一切,却不无悲怆地飘逸、飘远、飘逝。如同每一个经历过希望、欲望、健忘和淡忘的过来人,作者一边数着岁月、数着白发,一边唤醒乡情、唤醒记忆,急欲回盼中召回那些值得珍惜、无限美好的流金岁月,同时,又在前瞻中潮汐着对未知、未来、未达的无限渴望。如此文字,富有人性的温良和人文的关怀,它是至真至诚的本色书写,亦是至纯至珍的出彩书写。
尽管有“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”之说,但请读者千万记住:或许,早读、多读陈茂君的书,先受启迪,收获实惠,大凡学有所成者,一定是一个幸福的人,快乐的人。显然,聪颖的读者已了然在心,这便是陈茂君的著述不可遮蔽的稀缺性,以及他人无法取代的核心竞争力,他的书不仅要从修辞学的角度看,更要从追求生命圆满的角度看,不管你接受不接受,稀罕不稀罕,那字里行间“人文光丽”真是无处不在,熠熠生辉。
末了,透视陈茂君的内里,若论“家”,他是“梦想家”兼“实干家”;若论“派”,他是“乐吟派”兼“创新派”。显然,陈茂君自成一家,华而有实。立足于“学以致用”,注重实在、实用、实惠,乃是他近年来的一大书写特征。其所献世的著述,页页白纸黑字,皆非虚无缥缈的空洞辞藻,事非虚,物非虚,文非虚,言非虚,它大抵符合“少而精,管用”的文本标准。
编辑:冉华阳
责任编辑:李钰华
编审:喻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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